sin★

　　
S7E17的扩写，主cas视角
Dean×Insanity! Castiel

【二】

　　见到同族的那一秒卡西迪奥完全忘记了他的处境，这无关理智或其他，应该归结到天使这个群居物种的本能。他高兴极了。而他们表现的并不像卡西迪奥那样热情。当然，他们并不是离群的天使。更没有在精神病院穿过病号服，脑子里还有一堆赶也赶不走的讨厌房客。
　　这样说真是太轻松了。他也不打算让他的同族知道他背负的沉重。卡西迪奥伸出手指，打算用一个灯泡的恶作剧缓解着紧绷的气氛。他身后是萨姆和恶魔还有惊恐万状的先知，身前是他久别重逢的兄弟姐妹。两边死死盯着对方，而卡西迪奥是平静的暴风眼。
　　
　　海斯特不买他的帐。
　　真尴尬。卡西迪奥讪讪收回手。那么他没什么可说的了，蓝眼睛垂下，睫毛几乎盖住了眼睛，双眼皮舒展开时那一小片皮肤泛有微微光泽。他不擅于打理他的皮囊，鸟窝一样乱翘的头发和万年不换的风衣西装共同构成了卡西迪奥的独有特色。但这丝毫不能妨碍因为卡西迪奥的存在而给这个皮囊带来难以描述的充满神性的美。
　　就在交谈陷入困窘时，他和他的同族被迪恩驱逐了，迪恩当然知道他是天使，但他并不在乎这个，卡西迪奥无奈地想。天堂关闭，被驱逐的天使只会如星般随处散落。好在他是单独出现在一个不知名的花园，那里有他喜欢的小蜜蜂和花朵，如果不是现在，我能在这呆个几天几夜。他想。这里的一切都令人愉悦。
　　然后他挥挥翅膀开始往那个破旧的小房子赶，生怕海斯特会快他一步。
　　
　　
　　再见是更进一步的困窘。
　　迪恩站在一旁，视线紧张地在杀回来的海斯特和卡西迪奥之间来回。
　　卡西迪奥感受了迪恩的心情。天使并不长于感知，感知意味着主动，意味着思考捉摸，某种程度上也意味着Free will。所以降临人世的天使显得傲慢，一方面是他们的确因自己的身份而有所傲慢，另一方面也是他们并不试图去感知人类的情绪。人类的祈祷对他们来说意味着呼告，，上帝的子在祈求而他们根据上帝曾经的指示予以回应，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仅是如此。
　　显然，当他的同族只专注将疑问与怒火倾注于这个将天堂搅得一团糟的罪魁祸首时，卡西迪奥无可救药地优先去感知迪恩的情绪。
　　担心，警惕，畏惧……卡西迪奥很高兴自己能感受到迪恩这么多情绪了。他也很高兴迪恩在担心他。
　　同时他感受到迪恩对他，以及他的族群的警惕和畏惧。
　　这就是卡西迪奥的悲哀所在。他抛弃一切走入凡间，他的兄弟姐妹们恨他，而他钟爱的人类在信任他的同时也因他的身份与力量警惕不已。他无法融入任何一边了。
　　“当卡西迪奥第一次把你从地狱里拉出来的时候，他就迷失了。”
　　
　　
　　
　　迪恩的面部肌肉因为这句话呈现出一种刻意为之的持续性僵硬，他仿佛认为这样可以让他看起来并没有被它触动。
　　迪恩很清楚这一点。他清楚这个天使为他做的一切，上帝，他甚至已经快想不起来卡西迪奥出现前他是怎样和萨姆两个人猎魔的了，虽然大多数时候Impra中还是只有Winchesters，但他们都清楚他们的身后有只天使同他们在同一阵线，只要他们呼告，天使就能为他们奔赴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长久为恶的人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好事，就能让人对他的印象彻底翻转，而善人稍微行差步错，便是万劫不复。卡西迪奥对他忠诚的太久了，久到迪恩毫无保留地把信任——猎人最宝贵的东西交付给这个超自然生物。久到Cass的音节含在口中像是手机里的快捷键，温热而熟稔。
　　Cass.Cass.Cass.他毫无理由地深信没人能把这个音节叫得比他更好听。
　　每当卡西迪奥和天使在一起交谈时，迪恩都会有种些微的恍然感。恍然道“哦，卡西迪奥是天使”，恍然这个天使叛出族群，如此接近人类。
　　For him.
　　Fallen for Dean Winchester.
　　也许这也是他无法彻底原谅卡西迪奥的原因之一。
　　他看到卡西迪奥把盛怒的海斯特拉到一边。“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保护他们。”看，即使是精神错乱，卡西迪奥还是那个卡西迪奥。迪恩想。但显然，无论是怎样的卡西迪奥，堕落就是堕落，不会因为他变得温和无害就能被天堂的那帮混蛋重新容纳。
　　
　　
　　
　　面对海斯特的殴打卡西迪奥没有还手，负罪感无时无刻不压迫着他，他近乎病态地毫无怨言接受它。就像他毫无怨言地接受萨姆的幻觉一样。他茫然地睁着他的蓝眼睛，呆呆地仰头盯着悬在他上方的雪亮刀刃，甚至希望它赶快刺下来扎进他的眼睛。「世间万物」，他看得足够多。
　　Kill me.
　　撒旦手下死，步入湖中死。每次都是爆炸碎成渣，而卡西迪奥都没死成，这次也一样，只不过救他的不是上帝而是梅格。他的天父有着绝佳的黑色幽默。顺便一提在这一点路西法最是得其真传。
　　
　　卡西迪奥挺喜欢梅格。至少疯的那个人格是。她有着充裕到令人惊讶的时间陪他一起疯，虽然大多时候都是在讽刺他，可卡西迪奥不在意这个。他甚至享受梅格有时带着刺挑逗他的目光。梅格和他都记得那个吻。
　　那能让他稍微有点时间不去想迪恩。
　　
　　在迪恩和萨姆研究怎样杀死迪克的时候，卡西迪奥大多数时间都在他们身边。这让他在再次拜访戴安娜(一只动物园的猴子的名字)时，对方对他的久旷有些不满。作为赔礼卡西迪奥特意给她带去菲律宾的香蕉。还有朱莉，第一只愿意给他讲怎样采蜜不容易被蛰的蜜蜂。
　　“你不像之前那样开心了。”朱莉停到他鼻尖，扭动着毛茸茸的小身体嗡嗡嗡地说。在来之前卡西迪奥险些又和迪恩吵起来，迪恩总能精确地找到他的痛点，迪恩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干过什么。
　　没人在乎你是不是疯了，你得收拾自己的烂摊子。
　　卡西迪奥只想逃得远远的去玩一盘扭扭乐。
　　
　　“可能是因为最近比较累。”
　　“你最近并没有来采蜜。”
　　“我有比采蜜更重要的事儿了。”
　　朱莉拖长声音“噢”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不一会儿就飞远了。卡西迪奥无声地对着她在心底说抱歉。因为渐渐和熟悉的动物们拉开了距离，在迪恩和萨姆睡觉的时候卡西迪奥都在天上漫无目的飞行。有一次幻觉突然来袭，在云雾里他看到迪恩的脸幻化成路西法，虽然已经看过无数次，但他还是经受不住从天上跌下去，跌进暗潮汹涌的大西洋，有浪潮用足以折断船锚的力度拍打他的身体。
　　
　　卡西迪奥还是回去了，带着扭扭乐，把自己摆成一个奇怪的姿势。
　　
　　
　　
　　卡西迪奥在车库和迪恩交换第一个吻。
　　
　　他对迪恩的对他的态度感到疑惑。有的时候，迪恩对他温和又带着疏离，有的时候又会很伤人。有的时候迪恩会控制不住的对他发脾气，有的时候又会自以为掩饰很好的用类似悲哀的眼神盯着他后脑勺看。
　　Dean.Dean.Dean.
　　你究竟是怎么想我的？怎样看待一个always happy to bleed for Winchesters的蠢天使卡西迪奥？
　　卡西迪奥感到困惑。他问戴安娜，问朱莉，问所有他能与之交谈的动物，他们不能给他答案。这些上帝的造物们单纯至极，不想也不愿考虑人类的爱恨情仇。人类之所以为他的天父如此喜爱，是不是正是因为他们的复杂性呢？就像是艺术家欣赏自己最费心力完成的大作一样。比起用神力去造一团光，去雕刻一座山川，再让山川裂开涌出瀑布，冲击成峡谷，水蒸腾起云雾其上架构天堂九层等等。比起这些有形的物，怎样把丰富至斯，无形不可捉摸的情绪通通塞到一个人左胸那块拳头大的跳动着泵血的肉块里，并让人类运用肢体和他们自己创造的语言通过各种方式把这些情绪表达出来，哈利路亚，他的天父造物如此神奇。
　　迪恩，人类里翘楚，灵魂中拔萃，情绪也复杂又纤细。丝丝缕缕缠绕在卡西迪奥身上，让他难以逃脱也难以辨明。

　　或许就像是蜜蜂，撞上一张阳光下漂亮的网。
　　
　　
　　
　　
　　
　　【TBC】

下一章是Dean视角
其实只是对两人的心理一些主观臆测。
如果有OOC请在评论里指出，没有的话随便说说也好。因为是第一次写这个CP，没有回应会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