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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7E17的扩写，dean视角
完结。算是为这个cp贡献的第一个不成熟的短篇吧。

【三】

　　卡西迪奥的拒绝表达地再明白不过了，直截了当，他不想参与战斗。
　　迪恩也明白自己不能指望一个疯掉的天使去做一个战士，但他感到不甘。他注视他，如同卡西迪奥观察蜜蜂与花一般认真专注。卡西迪奥大多数时间仍然和他们在一起，没有人命令他，他在兄弟俩研究资料和迪克的时候自觉承担后勤，于是迪恩告别了油腻的快餐食物与便利店的速溶咖啡，虽然每日睁眼脑子里第一件事就是去思考迪克那张混蛋的脸，以及猜想今天又有多少人死在那该死的病毒感染之下，但新鲜的煎蛋和香甜的面包，优质的咖啡豆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总会让迪恩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是在梦中。然后门口响起敲门声，萨姆来叫他起床。

　　疯掉的天使是个甜美的小女仆，他不合时宜地想到。但紧接着痛苦便侵袭过来让他完全清醒。这家伙本来是个战士。他不是克劳伦斯，不是呆在人肩上为人实现愿望的小福星，他袖子里有一柄银光闪闪的短剑，能把恶魔刺个对穿。长久以来卡西迪奥在他们身边变了很多，他犹记得在那个仓库，仿佛要掀翻屋顶的狂风卷着摇摇晃晃相继爆裂的电灯，电火花在他们头顶溅下来，一切都构成了一种令人生惧的盛大，他那时并不知道他即将迎来一个天使，一个他久闻其名又前所未见的神圣超自然生物。

　　那时的卡西迪奥是纯粹的战士。他就像他手里那把短剑，线条流畅，冰冷锋利。他现在可真够甜的。迪恩想。他知道是谁让他变成了这样，他一直知道。
　　迪恩虽然有时候臭屁又自大，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个呆子，更不是木头，他可以用best friend,family这样的说辞去回答别人，但他骗不了自己。卡西迪奥是特别的。
　　迪恩和许多女人打过交道，他深谙各种暗示挑逗，在一切将明未明里他是只油滑的老狐狸。可这一套在卡西迪奥这里行不通，天使不懂潜台词，不懂玩笑，天使是百分之百的直球选手。对人类的迷恋，对迪恩的迷恋，卡西迪奥用行动来证明一切，而人类在爱情里常用的花言巧语，卡西迪奥学不会。当卡西迪奥看向迪恩，迪恩能从那双圆圆的蓝眼睛里读出来，但迪恩不敢回应。迪恩胆怯了，怯于开始一场真实的感情，他太习惯于掩藏自己。所有人都说卡西迪奥爱一个人类爱得要死要活，猎人从来用轻浮的玩笑话混过去。
　　但迪恩其实早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这样一个卡西迪奥，穿着皱巴巴的米色风衣，永远乱得像鸟窝一样的深色头发，下垂的眼角，透亮的蓝眼睛，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事让这双眼睛里总透着沉重。迪恩虽然无可奈何但愿意接受。
　　是，某种程度上，卡西迪奥变弱了。他的翅膀破碎荣光见底，卡西迪奥甚至放任他的皮囊被岁月在额头和眼角刻下痕迹而不再用荣光去维持年轻。卡西迪奥总是被针对，从他离群堕天开始他就为了人类与他的兄弟姐妹为敌，卡西迪奥也经常经历失败，卡西迪奥犯下大错。卡西迪奥的眼神因为这一切而沉重了。
　　可只有人类会因为这些而沉重，卡西迪奥的脆弱正是他获得人性的证明。教给他这一切的也许是命运，但启蒙者为他迪恩温彻斯特。当海斯特冲他大吼时迪恩沉默着，内心却被两种情绪撕扯。他该对卡西迪奥的状况负有责任，对卡西迪奥从一个天堂的武器变成一个富有情绪的人负有责任，他的确为此而愧疚，为卡西迪奥的伤痕，为他疲惫的眼神。但他却从内心感到骄傲，他为是他让天使察知人类的幽微情感，是他让天使开始富有人性而感到自豪。
　　“我们，曾患难与共多时。”
　　这是卡西迪奥曾经说过的话。迪恩记得非常清楚。而现在他看着那晃荡在屋子里无忧无虑眼神清澈的天使，不甘也因此而来。
　　他怎么能就这样退出了呢？一直以来陪在迪恩温彻斯特身边患难与共的卡西迪奥，现在就这样退出了吗？
　　迪恩不得不承认，他总是希望卡西迪奥离他近一点。他希望与卡西迪奥心意相通，他希望这个天使落在他肩上同他一起战斗，他称呼他为family，他希望他们是一起的。
　　也许这也是他愤怒的真正原因。在他的理解里，family意味着together，together并不是单纯的指together live或者together have a dinner.

　　together fighting with each other.

　　永远选择彼此，永远信任彼此，永远交付彼此。
　　这也是为什么Sam选择了Ruby而不是他时，他会那么绝望，绝望到事后想要和他兄弟单干的程度。
　　现在Cass也这样。
　　如果他没有把Cass当做family的话，他也许不会那么生气。
　　愤怒，不甘，心疼，愧疚，胆怯。复杂的情绪混杂在人类的心里，直到他们最终决定下来作战方案。
　　生死皆在明日。
　　同以前的每一次拯救世界一样，在事件发生之前，英雄能不能活下来，是个未知数。
　　
　　
　　天使在自己和自己玩跳棋，他是否注意到自己在盯着他看，迪恩不知道。他只是，只是咬着一块卡西迪奥自制的蜂蜜松饼依靠着门远远地注视他，从他依旧蓬松的头发，看到他舒展的眉，落到他像小扇子一样时不时扑扇的眼睫，再到他在阳光下透亮的蓝眼睛，然后视线滑落，落到那张看起来总是很干燥但形状漂亮的唇。他风衣敞开，里面是V领的病号服，这一切都让他看起来乖巧可爱。哦，他在这样形容一个男人。真gay。迪恩为自己脑海里自己蹦出来的这个形容词暗笑了下，然后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至极。

　　临死前当个gay总比当个怂蛋要来得光荣。
　　
　　他走向卡西迪奥，咽咽口水，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硬汉迪恩温彻斯特可不愿意他的倾诉衷肠被他的兄弟或者长辈撞个正着。
　　
　　
       感谢他妈的溜号的上帝，让他们在末日前能有个称得上美好的明媚午后。

　　
　　让他惊讶的是，在他酝酿自己真正想说的话之前，卡西迪奥抢在他前面，或许这也是一种心意相通。就像他所知道的，卡西迪奥为什么会疯，这个天使把太多东西背负在自己身上。赎罪的心理重重压着他，并同幻觉一同压垮了他。迪恩却不知道如何去为他解下这重负，迪恩永远不能做他的拯救者。
　　我们谁不是罪人呢？我们谁不是被命运诅咒？
　　但至少我们都是。这也是together.若你仍然把自己视为family，就该同我们一同赎罪，一起抗争，而非独自承受这一切。

　　我要你，无论你是什么样，我都要你。迪恩把自己所想的说出来，感到长久以来压在自己心里的一块巨石轰然落下。他看到天使盯着他缓缓地，缓缓地绽放出一个笑颜，这反而让轻松下来的他又窘迫了起来。他感到心脏在狂跳，下意识的，他又装出一幅粗神经的样子。
　　天使回应了。迪恩在说的时候其实心里很没底，他没有能耐去帮卡西迪奥重塑他的自信，更无法洗刷他的罪感，他只能尽可能地告诉他，嘿，我们都是被诅咒的罪人，所以该死的我们为什么不一起去战斗一起去赎罪呢？
　　于是他看到他的卡西迪奥又回到他身边。天使靠过来，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

　　“What is the plan？”
　　
        那一瞬间，迪恩脑海里闪回过无数与卡西迪奥的时刻，从那扇门开启从后走出的一柄冰冷利刃，到后来单纯直率又不失锐气的天使，再到心事重重愁云密布的家伙，再到现在面前这个像诗人一样的小疯子，卡西迪奥的对与错，是与非都在他脑海里回旋。车库的门大敞着，阳光毫无遮拦地照到站在门口的他们身上，风，草木香，还有迪恩乱了节奏的心跳。迪恩感知着这一切的一切。
      他深深吸了口气，为自己还能感知这一切而发自内心的喜悦。他也为自己感到喜悦，他喜悦还好他没弄丢他，还好在他独自面对死亡之前，他找回了那个愿意同自己一起战斗的家伙。
      如果这样他还要继续逃避自己的感情的话，他就真的比迪克还要dick了。

　　“Plan——”他拖长音调，卡西迪奥好奇地抬高眉。

　　“First，kiss.”
　　
　　
　　去他妈的末日，去他妈的一切，这是我的天使，谁也不能让他独自一人，包括他自己。盯着那双因为突如其来的吻而惊讶地睁大的蓝眼睛迪恩想着，并且觉得有没有明天也无所谓。

       而卡西迪奥。那个作为保护机制而存在的安全人格，小疯子一样的卡西迪奥，他打开内心的牢笼，他把那个充满罪感的卡西迪奥放出来，然后，他们一起闭上眼睛，安心地享受这个在阳光下散发着蜂蜜味道的吻。也许现实仍旧支零破碎，但卡西迪奥已不会再逃避。他将同他的义人一起，将抗争和赎罪贯彻到他生命的最后一秒。

【END】

well，不成熟的一个小短篇就到此结束了，实话说对于迪恩的心情写起来还是有难度的，很复杂。所以这些臆测难免有遗漏或者OOC的地方。请各位海涵，不过还是希望有评论可以互相交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