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

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李杜】万事随转烛(上)

初次产李杜粮ooc勿怪。大概上中下完结。
时间从李白赐金放还开始。
注意避雷。

【一】
夜里江上灯火通明,雕梁画栋的高大画舫中乐声不绝。他沉默的执杯站在船头,眼神穿过眼底平静的水面,落在水中的月亮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衣袖里的圣旨冰冷而讽刺。
“蹬蹬蹬”身后脚步声俞响俞近。
是了,是他。
仕途不顺,而他李太白又何尝是以仕途闻名于世?
彼时相遇时对方的热情与眼中毫不掩饰的崇拜,以及谈论起他的诗歌来滔滔不绝的样子,都不是假的。
他不缺崇拜者,但这个自称杜甫的青年的才气即便是他也相当赏识。
性子也好,出身名门毫无骄奢,倒是名门所有的大气沉稳一样不少。而就因为他的沉稳,与自己相处时所表现出的热烈才让他感到新奇。
他转过身来时已收好了自己那难言的颓唐,抑郁一扫而光,再抬眸时已是他最为迷人的勾唇笑意。
“子美,怎么了?”他含笑踱步上前,不出意外的嗅得满身脂粉香,他相信对方也从他身上只会嗅得更重的香味。“这样匆匆跑出来,是玩得不尽兴?方才明明看你很高兴。”
“嗯,方才在席上美人在怀与你和众人谈论诗文的确很尽兴,但你一出去,满堂诗文也味如嚼蜡,干脆就过来寻你了。”杜甫说。眼神平平的毫无溢美之意,就像是说一个事实一样说着这种令当事人都惊讶的直白句子。
“你……”他挑了下眉复又笑开。座中人都是京中号称诗坛新秀的才子,他素爱交诗文友,于是此时和杜甫一同来赴这个诗宴。以他看来,这些才子们才思尚可,题材却拘泥,无非花鸟鱼虫,再就是为皇帝歌功颂德,唯一可圈可点之处就是韵律诗格的一丝不苟,杜甫说尽兴,想必是光顾着和自己的谈论了。
真巧,自己也一样。
他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杯中的酒已经饮尽了,目光落到对方手中握着的酒盏,于是握住他的手腕就着他的手将那杯中酒一饮而尽。
“总归是天子脚下,走罢,皇帝不留我,我便在离去之前,教他日后的诗才们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诗。”

【二】
酒,诗,美人,琴瑟。
最后诗宴以他与杜甫一口气作诗十余篇告终,喧闹过后画舫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他们都醉了,他卧倒在美人靠间,醉眼朦胧的看到杜甫在誊抄他方才的诗文,铁画银钩较平日他所见要豪放的多。兰花状的烛火燃出氤氲缥缈的光晕打在他的诗文和那只白净修长的握笔的手上。
很好看的手。
“不必了。难道你不知道,这些都是赠予你的?”他支起身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如愿以偿按住对方握笔杆的手,“那些不过是平庸的诗人罢了,何值我赠诗?”他委实是醉得狠了,于是干脆把半身重量都靠到杜甫背后去看他的笔迹。
“真的吗?都是赠予我的?”杜甫惊讶的问,倒不敢多动,立得直直的任李白靠在他身上,带着酒气的火热气息呼在他耳边,连带着突然被自己崇拜的人赠送诗文的欣喜,让他的耳畔烧上红云。
“嗯。”他就着对方的手握紧挥毫,像是握住一块玉石一般的温润触感,“赠子美”三个大字跃然纸上。“字比诗文还大了。”杜甫笑出来,他也跟着大笑,笑得他自己眼泪从桃花目中都溢出来。李太白啊李太白,亏你作诗闻名,原来是个半点行文布局都不懂的笨蛋。
他这一笑,倒是笑得身前的人没了声音。
低头去看,却看到对方又动起笔来。
“怎么又誊起来?”
“往后分开的话我必是要常常翻阅的,经久易损,不如抄写一份,原品留作珍藏,想到你时候也能聊以自慰了。”他认认真真的答。
“你还真是思虑长远。”他轻轻笑了一下,醉意也消了大半,愁绪和茫然再次涌上心头,也没了调笑的心思,怀中的人正是大好年华,他日若得志,必然不在他之下。
而他李太白,从此便应是青莲一朵入山林了。

【三】
能与自己崇拜的人好到同榻共枕的程度,是杜甫想都不敢想的事。
可如今他就睡在自己身边。流转多情的桃花目闭着,睫羽纤长浓密,鼻梁高挺不似汉人。一等一的神仙样貌。
一等一的神仙诗才。
画舫静静在江面上漂着,四周寂静无声,厢房的窗开着,正好能看到月亮。月亮照进来,照亮了李白的脸,照着了他蹙着的眉。
他睡得并不安稳,他梦到了什么?杜甫不知道,但那时而快意时而苦恼又时而悲戚的神色,杜甫想,他一定是持剑在哪里的战场上。
杜甫不喜欢战场,不喜欢兵刃,可看到他的样子,他不禁的想,即便太白梦到的是修罗地狱,自己去的话也许也没什么。
太白啊。
杜甫在心中轻叹。
“子美……”突然的声音就像是听到了他心中的召唤般在耳边响起,原来是他醒了。“怎么不睡?”还带着醉梦的鼻音。“睡不着。”他如实答。“那想来是酒肠未饱。”他已经恢复了清明,半坐起来,里衣大敞着,估计是想着索性没旁人,于是也不整,就赤脚去拿了两盅白梅酒来。
“梦中不知在哪里酣战了一场,醒来后背湿透,饮些凉酒来清清灵台。”他坐回床边,“再陪我饮一盅?”也不待他答,就仰头将酒液灌下,洒落的清液顺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一直流到他白玉般的胸膛上。
他也学他的样子灌起酒来,反而一时不察,被呛个正着,于是死命咳嗽起来,还捂着嘴侧过头怕被他笑话。
不过他没有注意,直到一盅见了底,他才堪堪丢了酒盅大笑,“凉口凉心凉皮骨。果真不错。”于是他也又喝了一半,白梅香气在口中扩散开来,他也开口。“是好酒,香鼻香脑香肠腹。”猝不防他凑过来,“你也香。”桃花目亮晶晶的,看的人不由得就心旌摇曳。他别过脸,“胡说,一介酸儒,哪能比白梅高洁清香。”“我没胡说,大概是,米饭香。”他笑嘻嘻的答,看着眼前的人愕然的表情笑的更加开怀。“我饿了,等到天亮,去岸边寻些吃食吧。”

“嗯。”

【四】
天高气爽,秋草丰茂。城北雁归。
“驾!”青骢马上月白色身影如风驰电掣,李白爽朗的声音遥遥传来,“杜二呀杜二,骑术怎得如此不济,若是晚了时辰,可别怪范十罚酒三杯!”说罢又是记响鞭,茂林修竹间横冲直撞,杜甫抬高声音回,“莫要小看了我,不过片刻便能赶上。看着些路,此地林密,别失了方向。”“我乃太白金星下凡,何路能迷?九天玄女当为我指路也!趁李白大笑,杜甫加紧马鞭果然追上,星目炯炯,似是赞同李白的话,“四年不见,豪气更盛。”“彼此彼此,你也有所进步。”“哪里!”杜甫有些急切的问,“诗才更盛不必多说,而且,容貌更佳!”杜甫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从他下巴挑过就又窜到了前面,“好个登徒浪子!”杜甫又气又笑,也追将上去。

骑了约莫一个时辰,杜甫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李十二?”“怎么?”李白也骑得有些累了,缓了马速踢踏着与杜甫并肩而行。“范十隐居可有这么远?”“没有,我们好像,迷路了。”李白蹙起眉来。“你不是说你是太白金星转世不会迷路吗?”杜甫小声道。“咳。”杜甫看到那张神仙般的俊脸上浮出一点红晕又消失不见。“现在是白天,没有星星。”对方理所当然的回答。“……那九天玄女呢?”“大概是恼我总和你一道,冷落了她。”桃花目弯弯,杜甫瞬时就没了话说。
“哪里有个入口,不如前去一探。”杜甫还未开口再问,李白已驱马上前,紧随而来的是马鸣和重物落地的闷响伴随着一声哎呦,杜甫忙前去查看,却看到那月白袍子的神仙发髻凌乱,袍子上挂了一身青黄物体,定神一看,竟是苍耳。
“没想到这是个苍耳丛,失策,失策。”他被扶起来,倒是没什么愠色,仍然是兴致勃勃的样子,“杜二你忒不厚道,怎得也不提醒我?”他做出一副佯怒模样,配着头顶的苍耳,有些不像个神仙。
像个凡人。杜甫心里惊讶自己竟然会这样想李白,只是轻轻抚掉了他头上的苍耳笑道,“这下可好,看你这衣冠不整,说不定会多罚你三杯。”“范十自然不会在意我衣着,不过若是他能把他珍酿挖出来,三万杯我也是能喝的下的。”李白朗声道。
“我道是谁在惦记我的佳酿,原来是太白。瞧你横冲直撞的,想必子美受累了。”一个清润男声响起,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粗布短褐的男子,不是范十又是谁。他愣了愣,指着李白一身的苍耳哈哈大笑,还明知故问作疑惑状道,“敢问阁下乃李太白否?怎么如此形状?莫不是投生做了苍耳精?”“笑就笑罢!倘若能投生在林中做一精怪,太白求之不得!”李白索性拂了一把苍耳掷向那范夫子,还不忘叫上杜甫,“杜二,快快帮我一把,此人分明知道我们来了不早早出来,偏在林里看我笑话,该罚,该罚!”杜甫也笑开,左右手分别握住二人手腕,又看向李白,“这般童儿脾气,不怪范十笑你。”又看向范十,“你早知道我们来,好歹做些引路的,你的居所藏的巧,害我们好找,该罚,太白惦记你的美酒,我也一样,便引我二人到你处所饮一盅如何?”“嗨,隐居不隐哪里算隐居,可怜我那美酒今日就栽到你们手里了!”范夫子长吁短叹,又换得两人大笑。

“你骑我的马,我同子美共骑一匹去。”待三人闹够,李白将青骢马牵到范夫子面前,便自顾自的爬到了杜甫身后。“……你想得倒是妙。”范十意味深长的看了李白一眼,后者不甘示弱的瞪回去,而杜甫一脸莫名其妙的回头看那二人,最后范十对杜甫笑道,“子美,我先行一步叫拙荆备些酒菜,你们二人随后到便是。”也不等杜甫回答,就一溜烟没了影。“他走这么快做什么?”杜甫微微扭头,竟险些撞上身后人高挺的鼻梁。“想是着急把美酒藏好怕被我搜刮一空。”他带着笑意握住缰绳不动声色把杜甫圈在怀中,轻轻蹭蹭杜甫的侧脸。

评论 ( 11 )
热度 ( 90 )

© sin★ | Powered by LOFTER